2007年8月“现场张江”的启动仪式上,丰江舟营造了一场以“采样”为核心观念的电子乐演出。他事先在张江区域采集了大量的图像和声音,然后在演出现场将他们即兴的连接起来,从而形成了属于这个区域特有的视听享受。
采样的观念来源于20世纪后期电子音乐的语言,其意义在于作者从语言学层面上对观念的重新思考,即艺术作品是和环境与观众的互动,而不是艺术家在工作室内的创造。观众、作者、作品三者之间的互动,不仅改变了我们观看作品的方式,同时也改变了作品语言的方式。
丰江舟的作品“八音”就是在这种思路下产生的,他探索的是将声音作为公共艺术的可能性。艺术家创造了一个仿佛是一滴水一样的异型金属盒子,在这个盒子上有三个座位和一根天线。当观众坐在这个奇特的座位上启动按钮,就可以听到从盒子内部发出的声音。这些声音是艺术家自己创作并预先设置在电子芯片中的。不同时刻的启动,会有不同的声音;不同数量的观众坐上去,也会有不同的混响效果。
在丰江舟的语言逻辑中,作品只是个契机。它不仅是一个可以被听到的雕塑,同时也通过观众的介入改变声音的形态,从而使声音也变得视觉化。艺术家以传统八音盒的发声原理,对其内部结构进行改装放大,改变传统八音盒的玩赏习惯及物理发声方式,通过物体在空气中的震荡频率来决定声音的高低、长短、强弱、音色四个方面。在这件作品中传统八音盒的元音簧片被电子改写,从而得到比元音更加丰富的噪音音源。经过循环、摩擦、撞击等,组合成符合噪音音乐理念的乐曲,或赋予噪音某种寓意,或幻化为某种想象场景(陌生或熟知),也可以是某种象征、官能体验。更重要的是,不同的人造就了不同的声音,而当这些因素集中在一起的时候,则产生出既属于又不完全属于某个人的新的声音形态。这种感受无疑是具有象征意义的,它似乎更符合我们在社会中的生存体验,也应该是一个关于公共领域的命题。